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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穎:北斗之下,見自己

徐可瑩 李晨陽
來源:旗幟網2022年08月12日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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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位擁有“名氣”的科學家,中國科學院空天信息創新研究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徐穎的故事曾被媒體爭相報道。

4歲上小學,16歲讀大學,26歲博士畢業,32歲擔任博導。

2017年,徐穎被評選為“科普中國”形象大使,今年,又榮獲第26屆中國青年五四獎章。

獲獎者簡介中這樣描述她的成就:“主導研制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北斗/全球導航衛星系統(BD/GNSS)電離層監測接收機,支撐構建了當前國內最大的電離層閃爍監測網絡,填補了中國氣象局電離層應急移動監測能力的空白。 ”

她的人生,聽起來宛如小說般過癮。實力、靈氣和機遇在她身上齊聚,助她步步犀利,走出別樣的精彩。

“少列個公式,多講個故事”

很多人認識徐穎,都源自那場題為《來自星星的燈塔》的科普講座。講台上,她用詩一般的語言,圍繞北斗講了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這條視頻后來在全網有超過2000萬的播放量,媒體都習慣稱她為“北斗女神”。

但她至今都不太適應這個稱呼,“能不能把‘女神’改成‘青年科研工作者’?”她打趣道:“畢竟,再過幾年,你們就隻能稱我為‘北斗中年科研工作者’了。”

對受眾和媒體而言,她是那種“非典型”的科學家,氣質儒雅,談吐幽默,還會經常化身“段子手”,把那些原本枯燥、復雜的科學事件,講得生動有趣。

“雷電和恐怖片更配哦,那麼雷電和什麼不般配呢?不錯,就是衛星發射。”“然而,北斗第9顆衛星發射時也是一個電閃雷鳴的天氣……”“為什麼明知山有虎,而我們偏向虎山行呢?”

北斗衛星導航系統的研發和建造過程,就這樣在徐穎的講述下,變得鮮活起來。聽眾們紛紛被這個有血有肉、情緒飽滿的故事打動,開始明白北斗的不易與不凡,對數萬人齊心打造的北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原來,北斗是那樣潤物細無聲地在我們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發揮著作用。

數據顯示,國內常見的智能手機中,近95%都支持北斗﹔農業、畜牧業、工業、科學研究等都需要北斗的參與。北斗與遙感技術的結合,還被應用於測量土地分布、土壤養分、林區面積等環節,幫助提高生產和生態保護。此外,和世界上其他衛星導航系統相比,中國北斗獨有的源定位和短報文功能,令其在災害救援及各類搜救場景下,也有著極大的應用潛力。

談及和世界上其他衛星導航系統的區別,徐穎說:“中國北斗與美國GPS系統、俄羅斯GLONASS系統、歐盟伽利略系統一起合作、兼容、互操作,平時看似難分彼此,但如果其他系統不能用了,北斗還在。”

為保障祖國和人民生命安全打造一隻高懸於空的“千裡眼”,是包括徐穎在內的數萬北斗人共同的心願和目標。

談及做科普的初衷,徐穎說:“主要是為了北斗的應用推廣。北斗作為一個應用系統,人們需要先了解它,再感受它、使用它。”

對她來說,科研和科普是相得益彰的兩件事。前者為主,后者為輔。“科學家做科普,首先要保証正確,其次再考慮有趣。”“少列個公式,多講個故事。”她說道。

徐穎講故事顯得得心應手。因為,看小說是她閑暇時最大的消遣。她喜歡讀那些古靈精怪的小故事,喜歡偶爾把自己沉溺在天馬行空、腦洞大開的想象中。如果不做科研,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寫小說,寫各種旖旎的故事。

“科普對我來說更像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的一件事。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有什麼價值,是一種使命。”徐穎說道。

也正是由於科普,徐穎的名字開始和“北斗”二字緊緊聯系在一起,出現在大眾視野中。這讓后知后覺的她意識到,與陪伴自己走過了十余載的北斗已經是“老朋友”了,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是彼此挑戰的“諍友”,更是相互成就的“摯友”。

“每一次都感覺過不去了”

2020年6月23日9時43分,我國成功發射第55顆北斗導航衛星,完成了北斗三號全球衛星導航系統的全面部署。自此,中國自主建設、獨立運行的全球衛星導航系統—中國北斗終於正式開通,登上世界舞台。

作為其中關鍵的一分子,徐穎對此卻很平靜。回憶起十幾年前和北斗的初遇,她甚至覺得有些恍惚。

“我讀到過一篇散文,說改變你命運的那一天,在日記上總是沉悶而平凡的,‘當時還以為是生命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天’—這就是我回顧那個人生選擇時的感覺。”

1999年,徐穎16歲,剛剛考上北京信息科技大學的通信工程專業。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對自己即將步入的行業和領域,都還一知半解。只是聽旁人說“21世紀一定是通信的世紀”,便一拍腦袋,給自己報了這個專業。

徐穎在北京理工大學攻讀研究生期間,導師正在著手做北斗二號一期接收機的課題。由於之前有過類似的研究經驗,徐穎便自然而然轉入了北斗課題組。

時至今日,徐穎和北斗已經相伴近15年了,已經習慣了和北斗較勁兒死磕。在被問及經歷過的科學難題時,徐穎笑道:“我還不配稱為一名科學家,最多是一名工程師。”做工程和做科研很不一樣,要想方設法讓純粹的科學原理落地。這注定是一個繁瑣、令人疲憊的過程。徐穎坦言:“每一次都感覺過不去了。”

盡管身上的責任總壓得她頭皮發麻,但好在性子很剛,有著典型的問題解決式思維。在她看來,工作和人生一樣,需要活在當下。北斗工程中的一個個技術難題,就像一顆顆五顏六色的彈珠,解決一顆,才能觸發下一顆。而她要做的,就是集中注意力,解決手上的這一顆。交互、發射、入軌、報文、組網……這些閃耀時刻,對徐穎來說,都更像是答題的句點。她很少為之激動或感慨,腦子裡裝的,永遠是下一個問題。

回顧成長歷程,徐穎覺得,自己無疑是幸運的。國家機遇哺育了北斗,茁壯成長的自己又遇到了茁壯成長的北斗,才得以理想實現、歲月不負。

而年近40的徐穎,對青年不同階段的煩惱,也有著自己的看法。“二三十歲的時候很清苦,但很快樂。因為年輕是一個不斷得到的過程,你在走上坡路,在不斷成長﹔40歲的當口兒開始不斷失去。不知道自己處在上坡還是下坡路的時候,才會覺得焦慮。”

但她並不畏懼這種焦慮。多年科研工作,賦予她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面對未知的勇氣。

“沒有誰的一生能夠一直處在高峰,都是有起有落的。低谷會幫助你從原有的思維中跳脫出來,對自己有更清楚的認識。”徐穎說道。

也許,她的人生,她的性情,早已和北斗融為一體。北斗高懸於空,為世界指引方向。而徐穎,在它的見証下,堅定地邁著自己的步伐,不斷向前。

(來源:《旗幟》2022年第7期)

( 編輯:徐雅維   送簽:呂鳳茹   簽發:張桃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