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南疆

吴铮

来源:旗帜网2018年04月03日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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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南疆工作了,去的地方位于和田地区昆玉市,在南疆的南面、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在我心里,天山以南的那些地方既遥远又陌生,多元文化汇集,民族风情浓郁,打小我就很向往。听很多人讲,那里自然绝美,那里神秘梦幻,那里阳光温暖,日照时间贼长,瓜果甜得掉牙,胡杨美得眩目,沙漠大得无边无垠。

去南疆并无心理准备,那一天,我正在党校学习,当得知自己要去和田参加为期三年的“访惠聚”工作时,起初内心是纠结的。和田那么远,父母年岁已高、妻子工作繁忙、女儿正要中考,我抛家舍业的,家人情愿吗?况且自参加工作以来,我一直守候在兵直机关,没有基层和少数民族聚集地工作的经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工作领域,去和田我能完成组织的重托吗?

也就在那一天,我正在为翌日的理论考试努力背诵着《党章》,在翻到《入党誓词》时,那一句“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让自己瞬间下定了去南疆的决心。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期,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是新疆工作的总目标,新疆一盘棋,南疆是棋眼,向南发展是兵团发挥特殊作用的迫切需要……积极投入南疆建设应该是每一名兵团党员干部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新疆“三期叠加”的特殊历史阶段,除了意志坚定地遵从组织安排,我还彷徨什么?再说践行兵团精神、体验南疆生活不一直是自己的希望和梦想吗?即便黄灯冷夜、落落孤寂,或许天涯难忘、受益匪浅呢,想到这里,急切开始胜于纠结,期待逐渐强于苦涩。

去南疆工作,意味着离开熟悉的地方,换一种思路去闯荡。身临其境之前,我是弄不懂南疆的,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复杂局面?与什么样的人同处共事?接受怎样的历练和考验?那里的环境自己是否能够适应?那里的阳光能晒出怎样的斑?那里的黄沙要多久吹老岁月?即将起航的道路,一切都是未知,我缱绻在氤氲的日子里,静悟流年,忧思未来,连续多日失眠,眼袋着实大了不少。

听说我要去南疆,身边杞人忧天的朋友不少,最多的警醒是注意安全,十句祝福语中有八句都是“祝愿平安归来!”我却不以为然,哪有那么玄乎。我从小在伊犁长大,非常适应少数民族的饮食、文化、生活,发小中就有不少少数民族伙伴,曾经的交往和友谊留下的全是快乐和念想,我认为除了个别“害虫”,绝大多数少数民族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何以畏之。

要离家远行了,抽空给远在伊犁的双亲打了个电话,隔日,耄耋之年的父母委托小学文化的二舅传音于我,希望我愉快接受组织的决定,不要有任何包袱,不要担心父母的身体,把国家的事情做好了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心。二舅还叮嘱说:“一定要听党的话,在注意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为新疆的社会稳定好好工作,帮助那里的老百姓早日脱贫致富。”老人的话语淳朴厚重,字字句句砸在了我的心上。知道我要长期去南疆,他们肯定也揪心,但他们在国事面前重民族大业、讲忠诚大义,作为子孙后辈,我必须懂得父辈的心思,牢记使命、勇往直前。

基于地域和历史原因,南疆经济社会发展问题较多,人民生活不富裕,所以南疆始终是新疆工作的重点和难点。当前,党中央对南疆工作高度重视,正举全国之力发展建设南疆,无数内地干部背井离乡支援边疆、驻扎南疆,作为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响应党的号召,积极主动到南疆工作责无旁贷。孔子曾经说过:“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整天只想着自己,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君子。我们是社会的人,如果社会不稳定和谐,身在其中的我们也难觅幸福安康,所以为了新疆这个大家庭的美好未来,我们每个新疆人都必须有所担当,即便牺牲自我,也要心系天下、顾全大局。

历史上,无数仁人志士给我们做出过榜样。伟大诗人杜甫身居陋室,还满含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济世情怀;范仲淹被谗受贬,尚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旷达胸襟。还有精忠报国的岳飞,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的周恩来,远渡重洋又回归祖国的钱学森,三度入藏、献出生命的孔繁森等等,他们都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责任和担当,阐述了做人做事的原则和道理。人生漫长而又短暂,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等到垂暮之年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也必须要有自己的抉择。在当前形势下去南疆工作,去基层服务,我认为恰逢其时、理所当然。

已经倾情作别了同事和朋友,我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无论今后三年要面对的是意外还是惊喜,是收获还是失去,我都将无怨无悔,绝不会因为无法尽孝父母、不能尽责家庭、无暇陪伴妻儿而忧伤。泰戈尔说:“只有经历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常言道,生活唯有负重才会更加精彩。三年的别离,对亲情、对友情、对工作、对事业,一定会变化很多、失去很多,但我也坚信,下一个路口,转角便会遇到希望。我要努力向前,为自己加油,以顽强的意志去解惑种种迷津,战胜困难和挫折,努力在生命的历程中,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抹印痕。

就要向南疆进发了,司机说走沙漠公路,我很是期待,期待与沿途的瀚海胡杨亲切交流,与赤兔逐风悄然相遇。脑海里总是不断闪现大漠驼铃、鹰击长空、落日孤烟这些苍凉的景象,还突然忆起,二十多年前,有位叫余纯顺的孤胆英雄,徒步下南疆,离奇地葬身于罗布泊……我自然不会,因为我是乘汽车去。

 
 

( 编辑:实习生   送签:张成付   签发:白 翔 )